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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赶鸭子上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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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七依着方仲永的吩咐,提了一筐鸡蛋,两只肥鸡,跑到温泉洞穴里。31

    你别说,这洞穴里,当真是冬暖夏凉的紧。不过此时,旺财,雪狼,狼群和小狼都不在洞中,不知去哪里遛弯儿了。

    陈七拍拍身子,就地坐下,搭好柴火,一面开始用铁锅煮鸡汤,一面坐在洞里捕鱼儿。他将两只大脚伸到温泉水里,那些鱼儿摩挲过他的脏脚丫,一阵阵说不出的舒服。

    方仲永若是在这里,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,这是“亲亲鱼”足疗。但现在,陈七一个人,没什么概念的享受这种快乐,感觉天地开阔,那些困扰在他心头的,控制“地雷”,“燃烧弹”反应过程的谜团,忽的在心上闪现灵光。

    有种想再试试看的冲动。

    陈七左顾右盼一番,目光又落在被炸塌过的南边入口处。不禁脸红。

    确实有些对不住狼兄弟们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柴麟捧了一只装了冰果子的碗,一面啃着果子,一面大摇大摆走到方仲永身侧,放下碗,直勾勾盯着方仲永正在摆弄的,手中两片小一号的蒲扇。

    只见方仲永将那两片蒲扇的扇杆取出来,各自放进去一个磁铁,接着,又将靠近扇叶一端的扇子杆放入两个小铁球儿,将两片扇叶固定在一起,又用一只细铁丝固定在一截木头桩子上,栽在窗户边上。

    风过处,那两片蒲扇内的磁铁彼此相吸相斥,竟不停的扇起来,一阵阵清凉的风,吹着冰碗里的冰,在溽暑之中,让人说不出的舒爽。

    柴麟看得实在好奇,不由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方仲永却蘸了墨汁,一直在纸上写着字,头也不抬,回答道:“是电风扇,哦,不,风扇。”

    “很像田间灌溉农田风车的小号版,”柴麟坐到一边,眼睛瞅着方仲永的笔,轻声道:“不过不错,能凉快些。”

    “去把房门关上吧,我要和你谈谈。”方仲永依旧不抬头,一边写,一边对柴麟吩咐道。

    柴麟双手护在胸前,做出一个夸张做作的“好怕怕呦”状,但见方仲永并不理他,仍在写,于是只好依着方仲永说得,走去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待柴麟再回过头,方仲永已经放下笔,抬起头,拉了两只面对面摆好的椅子,自己坐进去一只,又示意柴麟坐到另一只椅子里面去。

    柴麟见方仲永难得的一本正经,只得也正经坐到对面椅子里,心中已经感觉到方仲永要谈的话题,对自己,真是相当的沉重,又不得不谈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的才干,不在读书上。我想或许,读书对你来说,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,但是对生你养你的父亲来说,却非常重要,”

    这个开场白,就是一改往日的相当正经。

    柴麟听着,默默垂下头,没有说什么。

    方仲永拍拍他的肩膀,又继续道:“你是个明白人,应该知道身为商贾,即便再富甲一方,依旧要千方百计的巴结讨好各方官员,生恐一个不小心,就成了替罪羊。

    且因着没有足够的社会地位,你若想娶王家小姐,怕是也难。

    而如若你稍微认真一点,不苛求你能通过会试中进士。但乡试,咬咬牙,拿下它,有个秀才身份,对你的生意,对你期望的婚姻,必定会有极大的助益。”

    柴麟抬头看看方仲永,随后又低下头,一字字,像是吞进喉咙里一般道:“我明白。可我怕我不行。”

    方仲永双手推住柴麟的双肩,用眼睛看着他,鼓励的很坚定:“你可以。现在,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这一科最为可能的题目。”

    柴麟抬起了头,看向方仲永的眼神中,敬佩与感激,还有一丝丝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方仲永拿起自己写的一沓纸,递给柴麟,然后道:

    “乡试内容,是儒家经典解读、诗赋,策论。细化来说,就是书院里寻常模拟的帖经、策问、诗赋、杂文,经义和墨义:

    帖经,就是主考官任意选择经书中的一页,用两张纸覆盖左右两边的字,中间开一行,另裁纸为贴,帖盖数字,让考生填空。

    策问,大部分涉会涉及当下热点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吏治等方面的问题,以命题形式要求一篇议论文。

    杂文,是一篇表、论或者赞,是应用文一类。

    经义,是以儒家经典中的一段、一句,或不同章节同一主题之中的一句为题目,作一篇解读经典,引申个人看法和理解的文章。

    墨义,则是取儒家经典中的句子让考生应答,要求对答下一句,或对答注疏,算是名词解释或者简答题。”

    方仲永一面说,一面拿起笔,在一张白纸上,写下这几大类的名字,然后一一圈点。

    “贴经和墨义,是死记硬背的题,我为你押了一些范围,你尽力背一背试试看,不用太过勉强。能多答一些,就多答一些。

    这类题分值不大,又往往出的相当刁钻,长搭,短搭,有请搭,无情搭,叠章搭,隔章搭,考的是平日里背诵的牢固程度,对你来说,尽力而为,实在做不好,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。”

    说着,方仲永将贴经和墨义,画了两个圈圈,又画一横拉掉。

    “策问,经文,杂文,往往都非常结合时事热点,虽然现在书院中,夫子们已经押了许多热点,但你要相信我,依照我的热点来,会更准确。”方仲永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点一点,刚才交给柴麟的那一沓文稿。

    柴麟翻开文稿,第一篇策问,“治河篇”三个大字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“治河?”柴麟略略有些迷茫道:“近期可有洪涝?距上次水患也有好些年了,这,还能是热点么?”

    方仲永却看向窗外,并不十分秀气的大片乌云,低压压飞过池塘的蜻蜓,深深蹙了眉。

    他的思绪,回到了前世历史资料之中的今年——景祐元年。就在各地乡试陆续开始的一个月前,七月份,仁宗朝第一次重大的黄河水灾发生。

    黄河改道。京东的横陇段决口,决堤而出的洪水,席卷人畜,漫过大名府,又折向北流。

    地方官们,费尽心思抢修堤坝,但仍然无济于事,只能任由黄河改道,数万人流离失所,一夜间,下游大片城乡良田被淹没。

    自此以后,中原大地水患频发,黄河成为大宋始终的心腹之患。

    而恰恰也在此时,宋仁宗第一次昏厥事件发生,直到许希珍出现前,全开封城都在奔忙施救,惶惶不安。对于此番黄河如此大的灾祸,并没有拿出任何行之有力的方案。事儿赶一块儿去了。

    直至之后数月间,各地乡试,相继以寻求黄河水患治理方案,为重要考点,集思广益,但仍然收效甚微。

    如若,将后世的治河思想,以乡试的契机,由自己和柴麟,分别进行论说,能否有些成效呢?又能否,带着柴麟,过了乡试这一关呢?

    而自己,会是那蝴蝶效应中,最初的那只蝴蝶么?

    隆隆的雷雨,为呼啦啦的风裹挟着,席卷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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