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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就这一句,说完了,他看着第一次犯罪现场的还原布景,沉默了。
徐淑兰明白,这就是之前资料中看到的解释:他在回忆犯案的全过程,得到心理上病态的满足欲。所以,徐淑兰并没有急着开口去打搅他。其实对于她来说,根本不想去听他的犯罪过程。但如果自己想要活下去,却必须要抓住他犯罪中的某些细节,这才是能让自己脱身的命门。
他突然带着愉悦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,又重重地叹了出来,表情也转为懊恼。
徐淑兰没出声的冷笑了下,看着他,问他:“所以,现在在这里回忆起第一次犯案的情节,因为太过粗暴鲁莽不仔细而留下了太多的证据,才会有现在这样自我厌恶的情绪么?”
他转过身看着徐淑兰,慢慢地将头歪成了一个角度。再次带有一种繁杂却饶有兴趣的眼神审视着徐淑兰。
良久。两人都默不作声。
“嗯。”他的答复非常的简短却又十分的肯定。
“老实说,杀人瞬间带来的愉悦对我来说,是任何**都无法比拟的。我和你不同,不对,和你们不同。我在你们眼里,不过是个农民工,没文化,下贱人。”他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三个自我身份的定义,言语中带着对自我的深深厌恶和鄙视。
“我第一次杀的人,是欠我工钱的老板。”他把话题自我引导回去了。“你知道么?人要是老板当的久了,哪怕欠着钱,依然是那副神气十足的派头。看着就让人讨厌!”
他嘴里的话,明显带着厌恶,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笑意满满。带着这副古怪的神情,他又开始在房内慢慢地巡视了一圈,如同一个凯旋的将军。
“馒头不好卖,那条臭河沟的荒坡上,满坡都是肥羊草和折耳根。我就寻思着要不养几只羊或者猪。这里羊不好找,找着也太贵,买不起。我就买了两只猪仔。拿些猪草和实在是卖不掉放太久已经发霉的馒头喂猪。现在地下室就我一人,空屋子多的是,我随便找了一间拿来养猪。”说到这里,他打开门,走进去拧亮电灯。
徐淑兰站在门口瞧过去,屋里小一半的地都堆满了青草,大概就是他口里的猪饲料。另一半,用烂木板围出个栅栏,估计就是养猪的地方。只剩下一条褊狭的过道通向屋门。
“七月间的一天,之前的工友突然找到我,说老板现在在工地。等我俩赶过去,就看见他开着那辆奥迪车窜出了工地。车后追着一大票和我一样领不到工钱的工友。最后好歹是在路口把他堵着了。但又有什么用呢。派出所里他一句没钱,警察也拿他没办法,更不用说我们这些苦力汉了。呵呵。”
他苦笑着摇摇头,关了灯,出了门。
“第二天我得起个大早卖馒头,刚把车推出地下室,就看见路边躺着个人。走过去一看,哟,真是冤家路窄,喝多了竟然躺我大门口来了。我把餐车往路边一放,就把他拖进了地下室。原本寻思着把他绑起来堵住嘴关我房间,逼他还钱。后来仔细一想不对,那点小钱拿不到说不定还把自己搭进去,搞不好不知道要吃几年牢饭。”他说到这里,停下来,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淑兰。
好一会,他才开口继续说下去:“看着这头脑满肠肥向来老板自居从没拿正眼瞧过我的人。现在醉的人事不知,如同一头待宰的肥猪,我气也就越积越盛。一不做二不休,我把他拖到猪栏里,头给搁在猪槽里。拿起平时割草用的镰刀,对着这肥猪脖子狠命一刀!没想到,哎哟,我的妈呀!”
他突然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,比划着说:“这一刀下去,脖子的血就跟水管爆了一样,唰的一下!射的老高老远了。”
徐淑兰看着他因为回忆而兴奋的神情,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做出防御的姿态。
“哈哈哈,我一个没注意。血糊了我一脸。把我给窘的哟。哈哈哈哈”他边说边做着洗脸的姿势,“吓得我赶紧丢了刀,拿手拼命擦眼睛。血粘的呀,根本就睁不开。我摸索着往边上草料堆里抓了一把青草,不管不顾地拿着它当毛巾擦眼睛。总算是能睁开点缝。真是,哈哈哈哈。”
他边笑边摇头,连连摆手,自谦道:“不行不行,第一次,实在是没胆子没技术。老家的猪也不是没杀过,换成个人,咋就怂成这球了呢,哈哈哈哈。”
真的是笑出了眼泪,他依靠在墙边,拿手掌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珠,继续说道:“能看见了,我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,往自己屋跑。连这屋门都顾不上关。”
笑声突然停了下来,他吸了吸鼻子,拧了把鼻涕。一下子就冷静下来,语调又变了回去,用不带情绪的腔调继续说这:“我在自个儿屋子里拿水冲干净了脸。喘口气,定定神,这才壮起胆子往猪圈走。到那一看,人还躺猪槽里,两头猪正挤着喝槽里的血。大夏天的,尸体也不能搁那啊,一会就臭了。”
“于是我就憋着口气,给自己鼓劲。拔了衣服裤子,拿刀就给分了。”他讲到这里,语气变得极其的冰冷,好像是在叙述和自己不相关的人和事一般。
“我还寻思着要不做成肉馅的包子卖了。但一想又不对啊,这太暴露了。我这也没冰箱,搁不了那么久。正犯愁呢,两头猪喝饱血一直嘲我哼哼,我听着心烦。随手就把连骨肉丢进槽,没想到这两头猪真他妈带劲,嘎巴几下竟然都把生肉生骨给嚼下去了。”
说到这,他抬头看着徐淑兰,眼里闪着光:“两天不到的工夫,一个活人就没了,全下去了。就是他妈这猪拉的屎太臭了,简直能把人熏死。”他说着皱紧眉头,就好像现在还能在这里闻到屎臭味一样。
“我就把这些屎攒成堆,从工地拉回辆独轮车,把屎一车车拉出来,前面不远不是有座桥么。”他说着随手往身后指指,“我就在桥上,把车里的都倒进了河里。”
“说实话,我也没想再杀人。可不杀不行啊。这猪尝过了荤菜了,你要它转回头再去啃草,它不愿意了啊。”他两手一摊,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。
“这猪都是你花钱买的?”徐淑兰问他。
“对啊。猪可不便宜!”他马上点头肯定,还加重了语气。
“一条条人命在你眼里,还没猪值钱?”徐淑兰反问他。
他叹了口气,许久没吭声。
“哎,说到底,我和你都不是一路人。你有你的阳关道,我有我的独木桥。”他总结了一句。
“你的独木桥一路走过来,现在也快到桥头了。你说你,好歹投胎做个人。现在到临了了,猪是不用想了。人也要没了。身上背着那么多的人命。到阎王爷面前,你打算怎么交账啊?”徐淑兰问他。
他咧嘴笑笑,看着徐淑兰,走过来,说:“啊呀,我呀。也这烂命了。杀一个也是赔,杀两个就是挣了,再多一个,就是翻倍了!”
突然,他举起刚才偷偷从猪圈里带出来的镰刀,对准徐淑兰的脖子就是猛的一扎!
徐淑兰猝不及防,还没看清,脖子就被镰刀扎了进去!
他猛的将镰刀一拔,鲜血跟着就喷射了出来。徐淑兰身体一软,软绵绵地跪倒在地,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咽了咽口水。
他将镰刀朝徐淑兰面前一丢,转过身,张开双手,对着空气哈哈大笑。仿佛那里有无数的观众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演,正在给他使劲鼓掌。
“人命算什么!人命值什么钱!”他突然变得歇斯底里,睁着一双瞪的血红的双眼,狂吼起来:“我就是一条烂命!我就是一个烂人!老天什么时候给我公平过了!别人吃香喝辣,我在土里刨食!别人住高楼开小车,我呢!我呢!我他妈在地下室里喝锈水睡烂被!谁来关心过我了?谁又真心想过我了?看看街上这些,女婊子们,男婊子们。一个个,笑的那么开心。好像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他们赶上趟了。再看看我,看看我!一身烂衣烂裳。这他妈是人过的日子么!电视里说的好啊,当上CET,娶了白富美。你们爬的那么高,就没想到要跌下来?哎,我呀,我就要把你们一个一个的拉下来。”
他说着,弓着腰,闷不吭声的从左到右反复做着扒拉的姿势,继而又狂笑起来。
突然,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,下意识的伸手去摸,却没想到被从脖子里拔出来的镰刀割破了手。
鲜血立刻喷射而出。
他捂着脖子一脸惊讶的转过身,却看见徐淑兰站在远处,拿着镰刀冷笑着看着他。
“有种。”他颤抖着举起拇指,整个人因为失血倒在地上。在濒临死亡之际,全身神经抽搐着,迎来他人生最后也是最猛烈的一次**。
“原来,最爽的,是自杀。”他躺在地上,喃喃自语,眼神涣散。
徐淑兰一脸鄙夷瞧着这个人,从生到死,他始终没有活出一个人样来。
至死不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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